◇rorobrainhole◇

哈罗,我是ro。

【伪装者】黄金大劫案(14)

14

锡春路上大大小小的金店林立,长金珠宝行只是其中一爿不起眼的店面,由一对父子经营。按照阿诚的规定,梁仲春走进珠宝行时是四点过七分。

店堂里有两位结伴挑选首饰的女客,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,店员便暂时放下她们,过来招呼梁仲春。

梁仲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,在汗涔涔的额头上按了按,心虚地微笑了一下:“我要买一副耳环。”

两位女客不禁看了他一眼,又暗自发笑地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
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有点像开罪了太太,想用礼物挽回芳心。

店员从柜台后取出一排别在天鹅绒衬布上的耳环请他挑选。

梁仲春看了看,问:“有没有上面的宝石更大一点的?”

店员:“没有现成的,但是可以订做。”

梁仲春点头认可。

店员:“烦请先生随我上楼挑选合意的宝石。”

梁仲春跟随店员上楼。

楼梯极窄极陡,上到二楼先是个小小的厅堂,也有陈列柜,但那店员没有领他看首饰,径自把他领进旁边一扇小门里。在这短短几分钟里,梁仲春像耗尽了全部气力,感到十分虚弱。

天气极为炎热,房间里又燠热难耐,梁仲春心中惶恐,满脑虚汗,似同中暑,眼前一阵阵发晕,一时看不清屋内陈设,只见一个背光的人影,明知道就是阿诚,两人昨夜里还肌肤相亲,然而气氛静默危重,在闷热的环境里,他竟惧怕地打了个寒颤。

不等他适应昏暗,店员就关上了他身后的房门。

房门紧闭,窗帘合掩,只开了一扇气窗,暑气燠热,西斜的阳光透过窗户的铁栅栏投在地板上,梁仲春这时发现两面墙壁均是保险柜,金属柜面在暗沉的阳光下发着微光。

仿佛情知他定会来,一团沉闷的阴影里,阿诚对他笑了笑:“你来了,坐吧。”

梁仲春忽然终于看清阿诚脸上平和的表情,也跟着平静下来,认命地在阿诚对面坐下,泄气地道:“说吧,我该怎么做?”

阿诚给他看一只拆卸下的锁头,开门见山地道:“百汇银行保险柜使用的是这种洛加达式机械密码锁,转动密码圆盘,凸轮便被带动,当凸轮的缺口和锁舌支架嵌合时会有极轻的跳动,声音变化,继续转动时阻力也会发生细微改变,可以凭此判断密码。”

梁仲春暗中观察几枚锁盘转动,果然在与支架咬合时会发出异响,但这时锁头是被卸下的,如果装嵌在厚重的金属柜上,这响动就极难捕捉了。

“阿诚兄弟,要真像你说得这么轻巧,那人人都该打着主意去偷保险柜了!”

阿诚笑道:“你耳力是寻常人比得上的吗?”

梁仲春介于得意和不满之间,赖叽叽地哼了一声。

阿诚:“天赋够了,唯手熟尔,加以练习,一定能够掌握。”

梁仲春:“我有多长时间练习?”

阿诚:“一周。”

梁仲春:“……”

“&*(&¥(* #(%……!”

阿诚也觉得梁仲春不发作倒不是正常人的反应,因此听任他发了一通脾气,才道:“好了好了,再骂又要上火了。”

梁仲春:“遇到你不上火也难!”

阿诚:“你怎么尽往坏处想,不多想想事成之后的好处呢?”

梁仲春“尽会给我画饼,现今许下的那种种好处都还是镜花水月,谁知我有没有福分消受?”

阿诚一笑:“行了,一张口就是牢骚!把锁带回去好生钻研,别坏了我的事,否则小心两头上火。”

梁仲春臊得脸一红,将锁头揣进皮包里,站起来往外走去,又听阿诚嘱咐:“记得过两天再来一趟。”

梁仲春回头:“还来做什么?”

阿诚:“今日订了首饰,总要来取啊。”

梁仲春一愣,去拧那把手,又拧不动,只好敲了敲门,那店员大概是守在门口的,立刻从外开门,恭恭敬敬递上来一张票据:“先生,您的取货单。”

梁仲春接过单据,这才深知阿诚做事滴水不漏。

心里不禁又翻起被算计的恼火,哼了一声:“行啊,正好送给我那小护士。”

阿诚脸色就沉了一沉。

 

这一头阿诚按照明楼的吩咐,仔细筹备着,那一头,明台倒是无所事事起来。他知道这时在暗中一定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,因此也不敢再去斗鱼湾,每日或者和曼丽厮混,或者在街上瞎逛。他在船上一待数月,倒也有许多可逛。

这一天沿街走着,看见橱窗里陈设着一支精致腕表,庄重华丽,不觉站定了观赏,琢磨着怎么让大哥埋单。

欣赏了一阵,明台突然从玻璃窗的反光里发现街对面有人盯着自己,略一回忆,就觉得这两日来身边似乎都有这人的影子,他锐利地看了那人一眼,正准备横过马路去对质,忽然身旁有人说话:“这支表不错啊。”

明台惊然回头,这人中等身量,和大哥一般年纪,气质平淡,看不出身份来,目光淡淡地扫到他脸色,笑了笑:“哦,原来是明台中士。既然有兴趣入手百达翡丽,看来海关的官司已经了了?”

明台跟着一笑:“我欠了一屁股债,哪有钱买这种东西,也就是看看——您怎么称呼?”

王天风:“鄙人姓王,在湾区警局经济科工作。”

明台心里警惕,恐怕对方是来逮捕他的,不过表面上越发笑眼弯弯,抚了抚翘起的乱发,笑道:“难道我在海关的案子,被经济科接管了?”

王天风摇头:“只是互通消息而已,听海关的人说,这桩案子已经大事化小,只要如期缴纳罚款,便不再追究。”

明台往马路对面递了一眼,“那怎么警局也找人盯着我呢?”

王天风装模作样地跟着看过去:“没有啊?”

明台再一看,对面那个盯梢的人已经溜了。

他也不深究,打了个哈哈:“大概是我看走眼了吧。”

自从明楼深夜探访,王天风心里就一直打鼓,不知明楼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立刻利用警局中的力量悄然打探起情报来。

明台走私的案子本来不是秘密,王天风知道后,却感觉其中另有文章。

他让郭骑云盯了明台两天,没盯出名堂,只知道明台有家不回,成天住在一个舞女家里,因而才决定亲自来会一会,没想到一会就发现,明楼是只老狐狸,明台也是条小泥鳅,郭骑云已经暴露了。

王天风:“你出了这么大的事,明楼怎么也不照看你?”

明台歪着头看他:“咦,王探长认识我大哥?”

王天风:“我和明楼在战前就认识,算是故交了。”

明台赶紧作揖求告:“王探长,王大哥,你不知道,我大哥听说我捅了马蜂窝,直说我败坏明家家风,气恨难消,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了!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求求您在我大哥面前替小弟说说好话吧!”

虽然是求情,可青年仍然笑眼弯弯,是个很天真甜蜜的模样。

王天风不禁被逗笑了,暗自想道,明台和他大哥真是完全两样,可爱多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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