◇rorobrainhole◇

哈罗,我是ro。

【伪装者】黄金大劫案(9)

9

汽车沿山路而下。虽然是个晴天,月亮清晰地衬在淡云里,但从山底吹上来的风却大极了。阿诚习惯了开快车。

梁仲春呻吟了一声:“……麻烦把车窗摇上。”

遇见梁仲春,阿诚心情好起来,笑了笑:“怎么了,大热天的,你还怕冷吗?”

梁仲春很不喜欢阿诚现在轻慢的态度。就在几个月前,阿诚都是很尊敬他的。当然,那时他还是一位体面高尚有着大好前途的牙科医生。

现在,他什么也不剩下了,他的形象已经斯文扫地,一个彻底的赌徒……

他皱紧眉头,半闭着眼:“不……是风声太大,很刺耳。”

阿诚有些不理解,但还是体贴地摇上了窗户。

阿诚载着梁仲春回到市区,梁仲春的家在繁华地段,是高层建筑中一套很体面的公寓。

梁仲春沮丧地盯着电梯门上方红色数字闪烁,又怕到达,又嫌电梯上行太慢,内心忽冷忽热地受着煎熬,手心里出了汗。

“叮”地一声,八楼到了,梁仲春瑟缩了一下,阿诚盯着他颤动的后背,无声地笑笑。

这是个温暖的夜晚,晚风吹来清凉,和夜来香的蜜意,令人愉快。

走廊里干干净净,铺着酒店式的红毯。

阿诚故意逗他:“除了诊所,你还有套好房子嘛。”

梁仲春气道:“这房子是租的,租的!”说完用力捅开了锁眼。

阿诚笑着跟了进去。

对于阿诚的怡然自得,梁仲春简直有些忍无可忍,冷笑道:“你跟我都跟到家里来了,难不成是怕我跑了吗!”

阿诚信步踱到窗口,掀起窗帘一角,往楼下望去,淡淡地道:“你以为只有我跟着你?”

梁仲春一愣,快步走到他身旁,也从缝隙里往街上望去。

街灯下两个青年,看不真切,被阿诚一点,又都仿佛是有点鬼鬼祟祟,别有用心。

梁仲春:“他们是黎叔的人?”

阿诚不置可否。

梁仲春嚷道:“你少他妈糊弄我,街上人来人往,你随便一指就说是黎叔的人?你的眼睛是X光吗?”说着却一步就退到了客厅中央。

阿诚笑了笑:“怕什么,把房契拿出来,我自然会替你去填黎叔那的窟窿。”

他走到梁仲春身边,一手轻轻地按在他肩膀上,低头诱哄:“到时,你再可不必担心黎叔盯梢报复……”

一听到房契,梁仲春又僵住了,他只觉肩上有千斤重,颓然坐下。

一时默然。

隔壁在听戏。《文昭关》。

“过了一天又一天,心中好似滚油煎……”

伍子胥一夜须白。

梁仲春跟着和道:“——我好比哀哀长空雁,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!”

阿诚不太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,“梁仲春,我开出的条件已十分优厚了!”

梁仲春没有反驳。闹市区的店面只抵当了五十万,这不能说是优惠。但房契虽然抵押了,诊所还是可以开下去,至少阿诚没有赶尽杀绝,仔细想想算是救他。

无论如何,他不能失掉他的职业。

职业维持着脸面,一直是他的骄傲。

梁仲春没有挣扎太久,他很快起身,走进卧室里。阿诚稍微等了一会儿,就见他捧着一个盒子从房里出来。

“房契在这里了。”

阿诚接过来看了看,满意地点了点。

梁仲春瘫坐在沙发里,无声地看着阿诚开出凭据。

这几天他的精神高度紧绷,随着阿诚笔走龙蛇,骤然涣散了。

他好像又回到了贫困窘迫的少年时代,忍饥挨饿是其次,精神上受的压抑最为难忍,时时刻刻都像在蒙羞。为了逃离那样的环境,他偷了隔壁一户寡妇的金镯子,换钱去考医学院。现在当然还是比那时好。

阿诚签完字,放下笔,抬眼对梁仲春一笑:“梁先生,请过目。”

梁仲春垂下眼,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,动了动嘴,但没发出声音。

那寡妇带着一儿一女,也是从内地逃难来的,和梁家同乘一条船。最后一点赖以度日的嫁妆被他偷了,生活不下去,搬去更污烂的贫民窟了,不知结局如何。

阿诚:“那么,我走了。”

梁仲春麻木地点了点头,甚至没听清阿诚说了些什么。

阿诚的皮鞋敲在地板上,发出沉稳的声音。

梁仲春清醒过来,阿诚走了,但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缩在沙发里,高楼上的晚风有些凉意了。

坐了一两分钟,忽然一阵急促的足音响起,梁仲春一怔,还不及反应,便感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了自己。

阿诚!

他刚要喊,阿诚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揉摁进沙发里,接着便压了上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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